媒體評論-誰是鄧力群?

在中共不斷強化意識形態工作的節骨眼上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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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百歲老人鄧力群去世了。鄧力群是誰?與鄧小平是何關係?和鄧麗君也有關聯?詹萬承在《媒體劄記》中開門見山就來了一段調侃。的確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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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對於這位在上世紀80年代末就淡出政治舞台的革命老人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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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年輕人是毫無印象的。然而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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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鄧力群的逝世還是在大陸輿論場上引發了一回集體懷舊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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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其中媒體人尤其敏感。比如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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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著名財經媒體人羅昌平就早於新華社在微博上宣布了這一消息。這大概是因為鄧曾任中共中央宣傳部部長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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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並一度進入中共中央書記處分管意識形態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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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是上世紀70年代末至90年代初大陸輿論風雲的親歷者。當然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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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更重要的原因恐怕還在於鄧力群身上那個令很多人不寒而慄的標簽。羅的那則微博便是證明:「百歲左王,今朝謝幕」。與傅高義一樣創作過《鄧小平傳》的大陸資深媒體人楊繼繩曾在香港出版過《中國改革年代的政治鬥爭》,對「左王」當年的所言所為多有著墨。陳雲保守派陣營的幹將、「清除精神汙染」和「反對資產階級自由化」的急先鋒、胡耀邦和趙紫陽的反對派…最後竟然在上世紀90年代初公開鼓吹「階級鬥爭」,與鄧小平形同反目。鄧力群鮮明左派色彩也使其付出沉重代價:在中共十三大上連續落選中央委員和中顧委常委,提前結束了政治生命。作為胡耀邦的政敵,鄧力群在生前身後都是自由派知識分子的公敵。羅昌平就轉述過鄧力群曾經的下屬吳稼祥對老領導的評語:「他的一生,有兩大貢獻:第一,證明了別人,尤其是改革者的偉大;第二,證明了民主的威力,他是執政黨搞真差額選舉落選的第一個最高級別候選人。」還有人懷念起了鄧力群中宣部長的繼任者朱厚澤。相比不斷強調輿論控制的鄧力群,朱厚澤更突出營造「寬容、寬厚、寬鬆」的輿論氛圍,因此深受包括媒體人在內的廣大知識分子的歡迎。在大陸左右之爭日益激化的當下,左派人士自然要極力維護鄧力群的聲譽。司馬南、孔慶東等頭面人物紛紛發表悼懷文字。媒體人郭松民將鄧的歷史貢獻作了如下總結:「80年代,鄧老的聲音如空穀足音,是意識形態領域裏的中流砥柱。中國改革沒有犯蘇聯、東歐的那樣顛覆性錯誤,以鄧力群為代表的老左派所發揮的制衡作用功不可沒!鄧老請安息!」不過,左派集體緬懷「祖師爺」也為反對派提供了充足的「彈藥」:「堅持自己觀點,勇於擔當。雖左,但是真左。和那些把親屬子女送到西方受教育發財的左棍左混有雲泥之別」、「『左王』的最大悲哀是,人還沒死,『左王』的帽子,已經被後生們搶碎了。」無論民間如何臧貶,官方已有蓋棺定論。「無產階級革命家」和「馬克思主義理論家」的頭銜相信足以令鄧公含笑九泉。《澎湃新聞》在鄧逝世後第一時間發表文章《鄧力群的另面》,援引鄧的回憶錄《十二個春秋》稱「鄧力群同志在改革開放中雖被認為保守,但在文革中乃至改革初期,都有反左的另一面,突出表現就是在政治運動中力保鄧小平,文革後幫助小平同志反對『兩個凡是』」。為了證明所言不虛,文章還附了書中相關章節的圖片。眼尖的讀者馬上提問:「為什麼都是繁體字?」原來,晚年飽受非議的「左王」為了「說明真相,還歷史本來面目」,曾整理出一本自述(回憶錄),但最終無法在大陸出版。當年竭力箝制言論的鄧力群晚年卻喪失言論自由,不知道這是不是對他的諷刺?(作者為大陸自由作家)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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