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我停下腳步注視著你的疤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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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好想告訴你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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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讓我的歌聲撫平你的傷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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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不要害怕、不要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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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疤是上帝的禮物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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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慢慢的唱、輕聲的哼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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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疤即將隨風而逝…」這是我們疤痕合唱團的招牌歌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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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也希望傷友透過歌聲走出傷痛,迎向新生。─莊美菊
以前,我是台灣旅遊界小有名氣的導遊小姐,十五年前那場意外,全身嚴重燒傷,疤痕攣縮導致眼睛外翻、嘴巴歪一邊、脖子不能轉動,只能踮腳尖走路…,失去工作、失去美貌,憂鬱也上身…。
打翻「一盆禍水」 臉脫一層皮
我一直不想談也不去回想發生意外的當下,怕被笑太笨,處理燒燙傷的知識那麼貧乏。一九九八年,我休假在家打掃,異想天開把鹽酸、漂白水、洗衣粉加熱水,混成清潔液,「這盆禍水」當下爆炸冒濃煙,我被嗆得跑出門,等煙消散了,無知的又繼續用這盆水清潔。
那桶水放在置物架上,不小心被拖把長柄打翻,直接潑到全臉和全身,當時不知道要先沖水,拿毛巾包著刻意捂住刺痛的右臉,跑到馬路旁求救已痛得暈倒,醒來時躺在長庚醫院,臉包得像木乃伊,拆了紗布後,強酸把臉脫掉一層皮,粉粉嫩嫩的,我當時還以為「換膚」後會更漂亮,誰知日子一天一天過,疤痕開始攣縮,才是噩夢的開始。
天天以淚洗面 曾想不開自殘
受傷後體重從五十公斤瘦到卅八公斤,衣服只能買童裝。全身卅八%二到三度深度灼傷,都用頭皮植皮補,開了五十次以上的刀。我天天以淚洗面,心裡不斷自問:「我沒有做壞事,為什麼碰上這種事?」我不願見任何人,自我封閉到精神出問題,語無倫次。晚上睡不著時,就拿一盆水,在手腕畫下一刀,看到血流出來,鮮紅的血在水中散開形成血花,內心反而平靜下來。
醫師替我安排會診精神科,也連絡陽光基金會的社工小蘭幫忙。我根本自我放棄,拒絕看精神科,也拒絕去基金會,但小蘭很有耐心、愛心,每天打電話給我,一天,她直接來到我家門口,我才第一次踏進「陽光」。心理諮商時我只會哭,用掉整包衛生紙。
遭異樣眼光 社工家人陪伴支持
吃了好久的鎮靜劑,還拿了精神病重大傷病卡,手腕上一道道都是自殺割腕留下的痕跡,這個意外人生,是老天給我的考驗。感恩醫師和陽光及一直鼓勵支持我的家人,以前那樣「流血」流淚的日子都過了,沒有什麼走不過去的路!
我們特別的外貌常遭異樣眼光,因為全身穿壓力衣包緊緊,被小學生圍著笑是鹹蛋超人,一次坐計程車到醫院,司機深恐被傳染般,找的零錢沒放我手上竟丟地上,我蹲著撿錢哭了半小時,那種心靈的創傷,很痛。
坦然面對 化歧視為正面教育
現在我已經能坦然面對,偶爾碰到奇怪的眼光,換我變成主動,告訴小朋友:「你沒看過這麼漂亮的阿婆哦!阿婆是被火燒傷,你也要小心不要亂玩火哦!」把歧視化為正面的教育。
去年我擔任疤痕合唱團的團長,每天和傷友打電話聊天,催他們每周六出來練唱,我們最愛唱的就是台大楊永健醫師作詞的《疤痕》。
我今年六十歲,有三個女兒、五個孫子,之前曾領低收入補助,現在靠每個月五千七百元勞保月退當生活費。最大的願望,就是要往弱勢的地方走,去關懷其他傷友;雖然大大小小挫折不斷,但我會告訴自己,不管是什麼挫折、什麼打擊,只要我做得到,一定會去陪你度過,因為,要感謝的恩惠太多,不知道如何回報,只好用開朗來鼓勵別人。(莊美菊口述),